[安雷]十字路口 7
#高亮*霹雳大反转注意*特别有钱的富二代总裁安迷修X特别缺钱的社会底层劳动人民雷狮
#现pa 靠狗血推动剧情 没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
#【1】 【2】 【3】 【4】 【5】 【6】
“上车吧,”安迷修说,“周围一片全是别墅区,最近的车站都要走二十几分钟,等你坐公交过去都快中午了。而且刚好我要回公司看看,也顺道。”
这些根本不是重点。
雷狮额上青筋直跳,偏偏他还不知道怎么跟安迷修解释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事情,摆在面前的就只有一个选择。他重重坐进副驾,车门甩上扬起一片忿忿的尘土。
安迷修挂了档,打开空调和音乐,俯身帮雷狮系好安全带,将车倒出车库开上大路。
雷狮下意识地在安迷修凑过来时憋住了气,后背紧贴着座位,直到面前气息远去才放松下来。又觉不妙,握着宽宽的安全带说不清是在恼怒还是别的什么情绪影响下数自己失衡的心跳。
“你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吗?”车开出别墅区后安迷修还是忍不住问,“要不要先去省医看看?”
“不用。老把戏,他连药都不知道换一种。”雷狮盯着后视镜上一晃一晃的小猫挂坠,答道,“倒是多注意下你妹妹……说起来,岳青是你们仇家?”
“算是吧,之一。”安迷修笑了笑,也没有再强求,“你呢?我昨晚看了监控,你们以前认识?”
“岂止认识。”雷狮凉凉地说,“血海深仇。”
“哈哈,那我们就算一家人了,对付岳青也有人作陪。”安迷修说着,偏过头看了看他,眼中隐有不忍,“对于这件事,真抱歉把你卷进来……”
“如果卷进来的是格瑞你就不‘抱歉’了?”雷狮被他那句“一家人”堵得差点心梗,眉头一跳干脆选择性略过了,“安总,你是缺心眼?既然是朋友就不要说这些没用的。”
“对不起……”
“别道歉。”雷狮骤然拔高音调打断了他,“你没做错什么,怎么一天到晚地道歉?”
安迷修欲言又止,一脸歉疚地目视前方默默开车。雷狮瞥他一眼,心下暗自庆幸总算结束了对话。
车里放着一首慢歌,老旧的旋律催人欲睡。雷狮微微阖眸,靠在车窗旁看着外头行人逐渐多起来的道路。
许久之后,还是安迷修先打破了沉默。
“其实…我不太会和人相处。”安迷修轻声说,“多有得罪,见谅。”
“是吗,我看你生意场上挺凶啊。”雷狮睁开眼,瞄了瞄车上显示的时间。
“商业交流是一回事。”安迷修认真地道,“那一套是不能拿来对朋友和亲人的。”
“……有钱人还真是辛苦。”话到嘴边说出口怎么就带了点挖苦的味道。雷狮有那么一瞬间有点后悔说了刚刚的话——果然还是人人都闭嘴的时候世界比较和平。
“雷狮,说实话,我以前不是没有遇到过处境像你一样的人。”安迷修像是没觉察出那句话有什么讽刺意味,或者说察觉到了,不过滤过耳膜时故意软化了它的锋刃,“相反,很多。”
雷狮不语。
“他们无一例外物质匮乏,缺少爱,自身难保。”安迷修字句清晰地说,“这样的人完全有资格变得自私,将自己那一方地界圈起来,毕竟上天待他们不公。”
“上天哪来的什么公不公。”雷狮哼道,“二十一世纪了,总裁。”
安迷修笑着摇摇头,却没有反驳。“好吧,换个话题——就只是随便问问——那天在夜总会,你为什么救乐乐?”
雷狮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别过头说:“顺手而已。”
“嗯,这就是你不一样的地方。”安迷修点头,“有的人即便有能力也不会顺这么一手,宁肯费力掠夺享乐也不愿施予一指的拯救。在他们眼中,人分高低贵贱,更不必提非人的万物。”
“比较不幸,我的身边太多这样的人,实在是没有相处的欲【。】望和必要。”
听完这话,雷狮看起来是想从座位上一跃而起,但因为安全带可靠的禁锢没有成功。此时恰逢一个红绿灯,漫长的72秒开始倒数,他侧过身体扯住安迷修的领带——相识以来雷狮一直对安迷修尚算客气,还没有这样粗暴地上手过。
安迷修被力道带得倾身偏过去,撞进一双深沉的紫眼睛里。
“这倒提醒了我。之前被你妹妹打断了,不如今天把话说完。”雷狮注视着安迷修的瞳孔,每个字从牙缝中过渡出来都响亮明确,“安总,我谢谢你给的机会,但你最好不要把我当成什么好人。我自私自利自爱自由,没钱也没什么远大理想,我活我的,活成什么样与任何人没有半分关系。我散漫惯了,做事随心所欲,说顺手就只是顺手。”
你家境优越教养良好,算是个有原则的好人。所以我们本质上不是一路人。
“朋友就朋友,反正我没有过朋友,有一个也挺好。我不会觉得因为背景的差异你和我做朋友是别有所图,我身上也没有什么能让你图的。但是安总,”雷狮吸了口气说,“少把想法强加于人——职场顺风顺水驰骋太久的后遗症?跟那帮人虚与委蛇看着都累,在我面前还是算了。”
红灯的数字一刻不停地减少,记录着他们这场对视交锋的时间。不久,雷狮松开手,食指勾住安迷修的低领西装外套上端,把领带塞回了外套和内衬的夹层。
雷狮气息微冷,并没有等待或期待安迷修的反应,但在看到对方不合时宜地、既非笑也非怒地眨了眨眼后,突然不受控制的右眼下眼皮一抽。
那表情和安莉洁看着柠檬蛋糕的样子神似……多年后雷狮一定会深谙一个事情,当姓安的傻不愣登眨眼的时候,他们可能下一秒将要作出什么惊为天人的举动。
比如现在。安迷修忽然伸手托住了雷狮的下巴,然后轻柔地挠了挠。
空气凝固了两秒。
轰——大概是两个人脑子里的弦同时崩断引发爆炸的声音。
安迷修闪电般抽回了手,脸上露出了宛如小学生抄作业被班主任当场抓住或者说在小卖部偷鸡摸狗让店主给提溜到了校长办公室后的表情,而雷狮一脸仿佛吃到了屎味的咖喱的表情,他深蓝的细眉首尾海拔差越来越大,然后立住不动,紫眸压成了危险的半圆。
安迷修张着口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似乎千言万语无从说起,因为什么事情大概都不能为他刚刚的举动作出合理的解释。他摸了雷狮下巴的那只手微颤着抚上了方向盘,再僵硬地扭过头看着前方,踩下油门差点闯了红灯。
雷狮指腹划过沾了第二个人温度的那块皮肤,配合地留了一点时间给旁边人冷静。
“安迷修,”雷狮缓缓地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癖好?”
雷狮这个人,拿得起放得下,刚才说的话算刚才的事,过了便过了,就算锐气外放得仿佛要跳窗下车走人还没过多久,之后也能面不改色地进行下一个非常规话题。但安迷修没那么好命,毕竟面对尴尬总是脸皮薄的人比较吃亏。那么现在问题来了,他真的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吗?
还好问这个问题的是受害者雷狮,不然安迷修一定会认为对方是在侮辱自己的人格。
在这几乎可以说千钧一发的时刻,车忽然停住了,雷狮往窗外一看,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医院。
“下车。”安迷修目不斜视,两眼直盯着面前的挡风玻璃。
“行,谢谢你啊。”雷狮也不磨蹭,干脆地下了车,路过安迷修车窗边的时候不忘俯身补一句,“别紧张,哥俩好,我不会说出去的。”
说完释然一笑,比了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手势。
车主僵着身体摇上车窗,玛莎拉蒂一摆尾转了个弯,绝尘而去。
雷狮看着黑色的车身消失在视线里,去乘上楼的电梯,最后实在按捺不住,扶着医院的墙笑了好一会才直起身来。
他悄无声息地摸进更衣室,将白大褂换上,再悄无声息地走出去。
雷狮都已经做好了一走出去就听得满城风雨的八卦的心理准备,连措辞都想好了,总之把锅甩给安迷修。没想到医院里安静得连根针掉下都能听得见,推着装了药水棉签的小推车走过的护士看见他也只是点了点头,便快步离去了。
不大对劲,平时医院人来人往,虽然不能说喧闹,但绝不会这么寂静。他又走了一段距离,却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哭声——大概那就是导致医院这么安静的原因。
他揣着疑问循着声音的源头找过去,一间办公室门口站了许多医生护士,哭泣就是从那办公室里传出的。
雷狮走到人群外,一名医生看见他来了,往旁边让了让,挪出一个空位。
“雷医生。”那人冲他点了点头,小声打招呼。
“中午好。”雷狮也小声问道,“怎么回事?”
“唉……”那医生摇了摇头,“好久之前不是帮那位许小姐找到并救回了她家的拉布拉多吗,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晚了,抢救失败,没救回来,院长还发了火……这不,今天人来送锦旗给主刀的宫教授,情绪没稳住,哭了,在安慰呢。”
雷狮凭借身高优势往里面看了一眼,果然有一个姑娘坐在椅子上哭得十分伤心,那宫教授和几名女医生正努力地安慰她。
这件事他没有印象,大概是在他入职之前发生的。
“医院还负责帮人寻物?”雷狮压着嗓子问。
“哦对了,雷医生你是新来的,大概还不清楚。不是咱们医院,是安总办的救助站,帮人寻找走失或被陌生人抱走的动物。许小姐也真不幸,她家狗让虐待狂给抱去了,找到的时候奄奄一息,等送回医院早断气儿了。”
“你别说,院长平时看着跟八旬老人颐养天年似的淡定,一到这种时候可吓人了。脸色往那儿一摆,门诊楼上下一个敢吱声儿的都没有。整个七月份儿所有人头顶笼罩的都是院长那句‘为什么没救回来’,好几个女同事下了班躲储藏室流眼泪呢。”
此时哭声稍稍止住了,围在办公室门口的医生们也纷纷面含同情和愧疚的各自回了自己岗位。
雷狮也回了自己办公室。正逢午饭时间,他却没什么食欲,便打了上班卡然后翻看起入职时发给他但当时并没有看的《本院简介》。
“叩叩。”
“雷医生?”
没一会,门口站了个小护士,冲他道:“早上你不在,通知的下午开会,主任让我跟你说一声。”
“好,谢了。”雷狮点了点头,取出听诊器套在了脖子上。
下午。
偌大的会议室只有不到三十名医生,格瑞坐在主位,整理了一下手里略微凌乱的纸张。
“这次实践培训的名单就是以上二十四人。”格瑞垂眸,问道,“还有人有异议吗?”
鸦雀无声。
“好。”格瑞抬眼,说,“鉴于这次参与的女性占多数,我们需要五名会开车的男士——”
不多不少,举手的刚好四个。
格瑞沉默了一会。
“没有了?”他环视了一圈,终于有针对性地问道,“雷狮,你不会开车?”
雷狮不紧不慢地说:“开过货车,没驾照,算吗。”
《本院简介》上有详细讲解,实践培训一年两次,十一月和七月,医院每名职员都须参与至少一次,轮流制,内容无非就是临时救助和外院交流。雷狮作为新人,现在自然是要被推上来轮一次班的。
散会时已是傍晚七点。会议室里人都差不多撤了个干净,最后只剩下站着收拾资料的格瑞和一动不动的雷狮。
“院长……格瑞,”雷狮叫住已经走到门口的人,“问您个事。”
格瑞半侧过身看着他。雷狮顿了顿,下一秒淡定地一鸣惊人:
“安迷修是不是有恋猫癖?”
“……”格瑞推了推眼镜,“为什么这么觉得。”
“哦——”雷狮拖长了音调说,“那就是只对我一个人动手动脚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猜也能猜个七七八八,还是有必要维护一下发小的形象。格瑞轻轻出了口气,略一沉思后决定把那件事说出来。
“是社交障碍。”
“没看出来。”雷狮回想着宴会上安迷修进退有度、游刃有余的样子,说道,“那看样子他不止一次犯这事。”
一言不合就上手,怪不得没跟哪个女人谈恋爱。
“不,我想这是唯一一次。你的原因。”格瑞的语气一如既往的严肃正经,“说直白点,这种障碍就是不太会跟‘人’相处。从小如此……我也不例外。”
“下班了,请回吧,别忘了实践培训的准备。走的时候记得关灯。”
格瑞似乎不愿多说,扭过头离开了会议室。雷狮也没有问什么是他的“原因”,只站起身,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脱了这碍手碍脚的西装,换上自己的衣服。
“工作报告结束,下面来谈谈更严重的事——我排查了三个月发现,公司今年春季的财务报表居然有一栏错了一个小数点。”安迷修把U盘不轻不重地扔在桌上,“咔哒”一声响却把在座的所有人惊得一言不发。
“从年初开始我们的一支股票就开始频繁跌幅,0.06%至0.3%不等。”安迷修继续说,“再加上盈亏比的异常变化——一次可以说疏忽,两次三次……诸位想怎么解释?”
“安、安总……”一位女经理小心地说,“岳氏的总公司一直在挤压我们的市场,销售部好多项目都被客户毁约……”
“招架不住了吗?”安迷修温和地问。
底下人既没有点头,却也没人摇头。
“不止岳氏,还有高氏为代表的其他集团,全部是家族性质的,有一定的底子,联起手来和我们打拉锯战快十年了,一直想着吞并瓜分我们。”另一名年纪稍长的总管沉声道,“安总,从你父亲还在管理公司时就开始了。这么多年来,我司顺利运行到现在仰仗你的能力渡过了很多难关,但现在他们加大了力度,我们双拳难敌四手啊。”
此言一出,立刻响起一片应和之声。
“是啊是啊……我们已经撑了这么久,将来可太难说……”
“不是我方没尽力,是对手太强大——如今最主要的部门都要被逼得上悬崖了。”
“我们需要外资引入,安总……!”
安迷修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戚叔,先谢谢您帮衬着走了十年。您放心,只要有我在一天,公司一定屹立不倒。”安迷修笑着说,“之前那批资金已经在大家的协力下扭转回来了,由此可见,只要我们内部密不透风、行事不出纰漏,岳氏和其他人联手并不能撼动我们的根基。”
“虽然情况至此,但根据人事部的报告来看,依然没有一名总部员工辞职;与我们有多年合作的其他公司也没有撤资,股东们也没有一位着急上火。事实证明,我们一直以来采取的策略是正确的。所谓‘攘外必先安内’、‘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只要维持稳定,这次战斗我们必然是胜方。”
“引进外资的事情经过上次会议后长达一个月的考虑,我已经在着手安排。诸位只需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管理好下属便可。”
“还是一样,慈善基金、医院救济的钱款一分也不能挪用,新收容所的建设照常进行。”安迷修关上多媒体,不容置喙地道,“近几天劳烦大家更辛苦些,报表分析一定要缜密。市场方面制度照旧,和老朋友的合作不要切断,随时提防对方的调查。”
“我相信我们可以搏回来。”
他合上笔记本电脑,话语间透着自信和激励。
“就这样,散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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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更新拖了那么久……唉……每个月总有那么三十天陷入自我厌恶……我会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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