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攻抚慰生不如死但绝不认输

是诺言/Pro
攻抚慰(已发狂版)
眼里容不得半点逆家
除我推右位外基本杂食

[安雷]十字路口 15(完结)

#高亮*霹雳大反转注意*特别有钱的富二代总裁安迷修X特别缺钱的社会底层劳动人民雷狮
#现pa  靠狗血推动剧情 没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五个月后。

 七夕节,又名乞巧节,历史源远流长,中国传统节日之一,不过不放假。现在的年轻人把它作为“中国的情人节”,宜表白上床结婚谈恋爱,以虐狗为一天的开端,虐狗为一天的结束。大概就是这样一个给小情侣恩爱的节日。

 “去哪?”雷狮坐在副驾驶——这个属于他的万年不变的座位,手上还拿着一瓶喝了大半的脉动。他恰好看见不远处有个垃圾桶,于是打开车窗,来了个满分投篮。

 “想去哪去哪。”安迷修踩下油门,玛莎拉蒂如黑色的箭矢穿梭在道路上。

 “少来。”雷狮哼笑一声,手肘往车门处一搭,撑着脸斜眼瞄他,“安大总裁可真够忙的,过个虐狗节还得为国家经济发展肝脑涂地一整天,私人时间得挑下班。喂,我说,这个点儿了还约人……”

 他摸出手机摁开屏幕,把显示时间的首页杵到安迷修面前。

 “不是飙车,就是开房。”

 “我不是给你说了对不起吗。”安迷修也不恼,腾只手来抽出雷狮握着的、快贴自己脸上的手机扔回它主人怀里,“岳氏一行破产波及面不算窄,我们处理了半个月才脱身。今天开始正式忙公司里的事了,难免多耽误了会。怎么,你想飙车还是开房?”

 雷狮把手机揣回兜里,故作惊讶地瞪着驾驶座上气定神闲的总裁。“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过奖了过奖了。”安迷修假意摆摆手,“谦虚使人进步。”

 “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就卖你个面子。”雷狮偏过头勾唇一笑,“飙车太为难你了,遵守交规不是你们这类人的宗旨么。左手边市中心那家最贵的酒店,看见没?我要总统套房。”

 “……”

 安迷修败下阵来,在雷狮的注视下缴械投降,“我错了,开玩笑的,我们去郊外兜兜风就好……”

 “别介。”雷狮一把凑过去搂住他肩膀,“怎么能开玩笑呢,大家都以为我是你包养的……”

 “雷狮雷狮雷狮。”安迷修赶紧把他扒拉开,免得造成交通事故,“不开玩笑了,真的。我好好开车。”

 “开,往城市边缘开。”雷狮撒手,把车里的音乐调成了嘶吼鬼叫的摇滚——不知他从哪里知道的这个频道,“车门焊死,今天谁也别想——”

 “停!”安迷修耳尖红了,他后悔不该接话招惹这位刀子嘴的祖宗,“好吧,真的非常对不起,我错了,你要怎么才能原谅我?”

 一阵沉默。安迷修拿余光小心瞟着雷狮。

 “噗。”雷狮笑出了声,“急什么,我也开玩笑的。今天酒店肯定人满为患,你和我就不要去占着茅坑不拉屎了。咱俩开房干什么,通宵看奥运吗。”

 安迷修松了口气,一颗心却还是悬着的。他今天确实是忙得迟到了,本来也是他约的雷狮,结果差点放了人家鸽子。现如今一切已尘埃落定,公司稳定了下来,岳氏也玩完了,正是将想说的话说清楚的时候。雷狮的态度若即若离,亲昵又疏远,他似乎什么都不在乎,又似乎什么都一清二楚,像颗不定时炸弹,如果再拖,安迷修生怕哪天他一炸就没了。挑七夕节也是别有用心,雷狮那么聪明,肯定早已察觉。但直到现在他的表现都不在安迷修预料之中,不像平常的雷狮,可也说不上哪不对。

 玛莎拉蒂开向了外环,朝郊区驶去。

 “岳青他们后来怎么处理的?”雷狮另起了一个话题,看似漫不经心地问。

 六月中旬的时候安迷修就让雷狮退出了这场战斗,那时候胜负差不多已成定局,到了安氏联盟放大招最后一击的时候了,雷狮身为外行,再继续参与的话从各方面来讲都不太合适。所以后来的情况雷狮只知道一星半点,还都是从格瑞那听来的。

 “破产之后过得很糟糕吧。”安迷修露出一个毫无笑意的笑来,“拖家带口跑到国外去了。那边是玳瑁的地盘,过街老鼠的滋味怕是不大好受。关于岳青手上有人命的事也交给圣空去处理了,他们和政【。】府关系近,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搞定。”

 “可惜了。”雷狮扼腕,“我还想打击报复一下呢。”

 安迷修没有接话。随着离市区越来越远,他们周围的车辆也越来越少,玛莎拉蒂像匹孤独的狼,奔跑在森林的夜色里。夜幕笼罩下的公路宛如死去一般,只有呼呼的风声长啸。

 “那时候……很痛苦吧。”安迷修忽然小声说。

 “你说什么?”雷狮揪住差点被劲风吹出窗外的头巾,叫道。

 安迷修把聒噪的摇滚乐关了,又把车窗也闭拢。

 “我查到了你以前待的孤儿院,还有你的父母。”安迷修轻轻道,“无意冒犯。那家孤儿院三年前倒闭了,据说院长待孩子们并不好。我看了平面图,旁边有个废弃食品仓库,听说是用来惩罚不听话的小孩关禁闭的。记录里说有很多孩子吃不饱,冬天供暖也不足……”

 “……”雷狮没什么太大反应,“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那时候才多大?顶多不过十四岁吧。”安迷修减了减速,车灯前方的路昏暗一片,“伯父在你四岁那年遭遇歹徒不幸身亡,你在五岁被遗弃在孤儿院——因为家里没了唯一的收入来源,母亲坚持不住了?”

 “五岁,已经懂事了吧。当时知道自己是被母亲带去抛弃的吗?”

 “会不会感到崩溃和绝望?即便哭着哀求也没有用,感觉自己被世界背叛了……”

 “闭嘴!”雷狮暴喝一声,安迷修听话地住口了。

 “你不就是想知道吗?查来的东西多不可靠,今天就挑明了说吧。”雷狮歪过身盯着安迷修的侧脸——他晓得他正用余光看着他,“你把那女人想得太高尚了。她是被迫和那个男人结婚的,我对她来说完全是意外的产物。歹徒是她雇的,人是她唆使着杀的,当着我的面给的钱。良心未泯才又养了自己生的孽种一年,扔了我她就自由了,她还年轻,甩掉拖油瓶有的是机会重新开始。”

 “十三年前的五月十三号,岳青被‘好心人’领养走的前一天,他伙同别人往我的饮料里下药,然后关进仓库一整晚。不知道是什么药,喝完之后浑身发热,产生幻觉,痛感消失,有自【。】残冲动。可以的话我也想让他试试那什么感觉。”

 “不过没关系,岳青走之后两年我就把他那帮狐朋狗友打成了骨折。现在就差他了。”

 安迷修握住方向盘的手捏紧了。

 “没了。”雷狮道,从鼻腔里重重出了口气,“还想知道什么?中学、大学还是毕业后?无非就是马不停蹄地打工,在城镇一隅为了活下去吃口饱饭而拼命奔波,说了你也永远体会不了。安总,那些可远没有你小时候的睡前故事有趣。”

 车厢里一片寂静。

 雷狮忽然发现,安迷修的眼圈好像有点红。

 他心里不知名的怒气顿时泄了个一干二净,海啸般的气势也倾倒下来。踟蹰半晌,雷狮伸手推了推安迷修的肩膀。

 “喂。”

 “不至于吧,才多大点事……”

 “那天呢?”安迷修的声音果然有点闷闷的,“被岳青绑架的那天。”

 “嘁,那有什么好提的。”雷狮嘲讽地笑了笑,“智商碾压。”

 “不难受吗?”安迷修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假设是真的被绑架了,对方连个能勒索的对象都没有,在偌大繁华的城市举目无亲。你会伤心吗?”

 “……我答‘会’你就满意了?听着安迷修,这些事用不着你来关心。”雷狮皱着眉,“打什么同情牌,我不需要你那可笑的怜悯。有那个时间不如好好注意下自己,爱你的人不稀缺,可你走得近他们吗?好汉还不提当年勇,过去了的不愉快一遍遍缅怀有意思吗?吊唁倒差不多,因为Ray和曾经的雷狮都已经死了!天底下更惨的人一抓一大把,起码你我没有缺胳膊少腿,听得到声音看得到颜色,想说就说想跑就跑,还能开车拌嘴兜风。你自己睁大眼睛看看外面,安迷修——”

 “这他妈多好一包罗万象的世界等着被征服,你成天就想这些破事?”

 安迷修注视着雷狮的眼睛。车里光线昏暗,两抹晶紫同天上皓月争辉也不输一筹。

 他其实并不是在为旧事难过,也不是在同情雷狮。

 四月十日,惊雷劈下能使夜晚如白昼的那个时候。Ray来到他身边,冲进了他可能一辈子紧闭的心门;而在世界的另一个角落,雷狮出生了,迎着交加的风雨闪电,再恶劣的环境也摧不垮这个在充满希望的春天诞下的生命。

 五月十三日,生日过后,陪伴了他十二年的Ray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灰蓝的身影一如来时的敏捷、不可抗拒;而在世界的另一个角落,雷狮亲手扼杀了过去软弱无能的自己,在淤泥中血洗后重获新生,继续迈步奔跑。

 他们本该是两条平行线,却在两个平凡无奇的日期筑起的大道上交汇,构成延展无垠的十字路口。十二年一个月零两天,他们身处异地,但一样在蜕变,让翅膀挣脱混沌的束缚,向着明天破茧成蝶。

 安迷修的视线有点模糊了。他只能尽量睁着眸,等待眼眶里薄薄一层的液体风干殆尽。

 “趁着这机会我们不如把该说的都说清楚。”雷狮又道,“认识有一段时间了,还在跟我打太极。过年那天不说,吃饭那天不说,之后四个月紧要关头算你忙,我也知道你不愿草率,行,我大发慈悲等到今天,结果现在又跟我扯东扯西。安迷修,摆在后座的礼物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我?”

 安迷修被他问得愣住,车身一歪差点撞护栏上。可雷狮并不打算给他反应的时间。

 “今天是什么日子?”

 “……七夕。”

 “你读过书吧,七夕的意义懂吗?”雷狮咄咄逼人,“是不是要我抓着你舌【。】吻你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我——”

 安迷修刚要回应,就被响亮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雷狮表面看起来平静无波,不晓得他内心是不是已经把安迷修撕成八瓣了。这铃声简直像招魂幡一样直戳到安迷修脊梁骨上,他想干脆挂断算了,可一看来电显示是“妹妹”,没能狠下心。

 他在储物盒里没找到耳机,只好歉疚地看了一眼雷狮,然后开了免提。

 电话里传来的却不是安莉洁甜软的嗓音,而是另一个熟悉的声音。放在这种时候,这个声音的出现只会令人相当意外,接着毛骨悚然。

 “安总。”

 安迷修和雷狮同时猛回过头,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难以置信。他们谁都没有接话。

 岳青……怎么可能……?

 “没想到是我?不能跟你面对面谈真是一大遗憾。”

 雷狮摁住安迷修的肩膀,冲他摇了摇头。

 “别紧张,我就在A市。马上就能见到你们了。”

 “你们”。

 安迷修看着雷狮。后者跟他一样,眉头几近蹙成山丘。

 “好了,废话不多说。”那头传来两声拍掌的脆响,“想要你妹妹活命的话,就给我掉头往回开。哟,小公主害怕死了,哭着抖得厉害。安迷修,晚来一步她会变成什么样可就说不定了。”

 “嘟——嘟——”

 挂了。

 一时没有人说话。

 “安迷修,”雷狮先打破了沉默,“你冷静点。”

 安迷修一脚踩下刹车,惯性使得二人都微微前倾。他打开了车门锁。

 “下车吧。”

 “……哈?”

 “下车,在路边等一等,我会叫司机来接你。”安迷修深吸口气,道。

 “凭什么。”雷狮冷笑,“今天可是你把我约出来的。”

 “特殊情况,抱歉。”安迷修不看他。

 “你能不能冷静点!”雷狮“啧”了一声,吼道,“安莉洁在美国,有的是人护着,岳青一个落魄贵族有什么能耐绑架她!?盗窃手机号不是什么难事,干扰接线也有可能,明显是陷阱,目的是把你骗过去。安迷修,这你要是都中招,你们家、你们公司都完蛋了!”

 “我知道,我很冷静。”安迷修终于转过头来看着他,“但是哪怕是有百分之零点零一的可能她被岳青虏去,我也必须赴会。下车。”

 “……操。”雷狮忍不住爆了粗,他坐在位子上纹丝不动,“我不信安莉洁会哭,还害怕都发抖?她把岳青气到脑溢血还差不多。安迷修,如果你是她亲哥哥,就理智地分析下现在的状况。很可能我们已经被拦截了去路,倒回去就会和岳青的人正面撞上。你一个人去送死吗!”

 “我都知道!”安迷修也忍无可忍般吼了回去,“所以我必须去!这件事情不了结,只会牵扯出更多的灾祸和麻烦,更不能让你和我一起涉险!他想要的不就是把我拉下神坛,如果能让你们都过上安稳日子,我去会会他有何不可?”

 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

 雷狮却突兀地笑了。安迷修又惊又怒地看着他。

(从这里开始下文的BGM:War of Change务必点开!)

 “喂,不要搞错了。”雷狮凑近他,温热的鼻息尽数拂过安迷修的脸颊,“你一个人去才是涉险,我和你一起去……那叫应战。”

 安迷修的胸膛起伏着。雷狮又退回了原位,挑衅地斜眼看着他。

 “况且这个日子把我约出来,不说点什么,你甘心吗?”

 “……”安迷修咬着牙摇了摇头。

 “很好。”雷狮活动了一下手腕,问,“车上有没有什么称手的工具?”

 “后备箱有两根高尔夫球杆……”

 “打开。”

 雷狮开门,下车从后备箱取出那两柄球杆,试着挥了挥,破空声听起来很悦耳。安迷修的东西,质量应该是过关的。削几个人不成问题。

 他重新坐进车里,示意安迷修调头。

 “以前没跟人打过架吧。”雷狮抱着高尔夫球杆,半开玩笑地说,“你是不是那种弱柳扶风的大少爷啊,待会可别拖我后腿。”

 “确实……没有打过架……”

 “学着点就会了。”雷狮停顿了一下,上手就是一巴掌拍在安迷修腹部,隔着布料摸了摸,“可以啊,硬的。”

 安迷修额上跳着十字,耳尖的绯红蹿得更凶了。

 “我……有坚持健身……”

 雷狮不置可否,又道:“我记得豪车都可以敞篷,安迷修——”

 安迷修只好无奈地按下开关,打开了车的顶棚。两个人便暴露在大风里,雷狮浅色的头巾带子被刮得飘起,悬空起舞。

 这下真成飙车了。

 这种年轻人找刺激的活动,安迷修以前绝对不会想到自己也能来上一回。

 他撩开差点进到眼睛里的发丝,说:

 “雷狮,你不觉得头发被吹得有点挡视线吗?”

 “风——太——大——我听不清!”雷狮喊道。

 安迷修哭笑不得,也喊了回去。

 “你——不——觉——得——头发——有点——挡视线吗——!”

 雷狮站了起来,伸手往上捋了一把安迷修的刘海,然后再次摁下按键播放起了吵闹的歌曲。

 “事真多!”他张开双臂,在夜风里骂他,“加速!我好久没胖揍弱鸡了!”

 安迷修忽然觉得想笑。夜晚在郊外的公路猛踩油门,和喜欢的人一起被吹得乱七八糟,仿佛即便是去赴死,也能让人觉得开心。

 『It's a truth that in love and war』

 车里的音乐被雷狮开到最大音量,随着他们风驰电掣的速度传播开来。

 『I want to live like I know I'm dying

  Take up my cross,not be afraid』

 “雷狮,如果他们人多怎么办!”安迷修大喊着问。

 『But we are ready and prepared for fight

  Raise up your swords,don't be afraid』

 “怎么办?”雷狮笑道,“打啊!”

 『I'm tired of listening,I'm warning you』

 他们放飞自我地开着,就差没开杯啤酒豪饮。

 “安迷修,你看前面那几辆面包车。”一会,雷狮坐了下来,眯眼指着挡风玻璃前方,“我猜我们到了。”

 『There is a war going on inside of me tonight』

 安迷修停在路边,关掉音乐,拔出车钥匙。两人下了车,雷狮将一把高尔夫球杆隔空扔给他。

 他们在距离那几辆车十几米远的地方站定,果不其然,其中一辆车上下来了他们的老熟人。

 “一下子来一双。”岳青笑了,“意外的收获啊。拿你妹妹威胁果然有用。安迷修,你没拦住这个婊【。】子?”

 他意有所指地看着雷狮,打了个响指,车里闻声陆陆续续下来了许多人。

 雷狮大概数了数,大概有三十几个。他把手臂搭在安迷修肩上,小声低语。

 “这是想把我们打成家门口的吊兰。他不仁不能怪咱不义了。”

 安迷修没说话,神色很严峻。

 “安总,这附近没摄像头吧。”雷狮把头巾系紧了些。

 安迷修点点头,又摇摇头。“有。不过处理监控的权力我们还是可以争取到的。但还是不要太……”

 “有钱就是痛快。”雷狮往安迷修背上使劲一拍,疼得安迷修的脸不可察觉地扭曲了一下,“现在就教你一招聚众斗殴的秘诀。”

 “遗言交代完了?”岳青一招手,他身后的一群人便整装待发,“害老子落到这个地步,你们也不要想好过!”

 先下手为强。

 雷狮微微躬身,屈膝借力,像丛林里蛰伏已久的野兽般蹿跃了出去,转眼便到了岳青身前。

 “那个词还是留给你妈吧。”雷狮嘴角上扬,洁白的虎牙色泽冷凝。

 岳青还没来得及完成一个惊恐中闪躲的动作,就被高尔夫球杆一记重击“嗙”地打在颈侧。雇主倒下了,一群打手这才反应过来,雷狮也立刻被淹没在了人堆里。

 因为力道太大,手里的球杆在打中第三个人时就弯折了,他暗暗唾骂一声,将球杆往身后一个人怀里一拍,然后夺过那人手里的铁棒,挥向围上来的人。

 雷狮打人的时候相当狠,每一击都使出全力,尽往对方要害死揍,也完全不给自己留后路。

 安迷修慢了一步,冲上去试图从外围突破到雷狮身边。但他是第一次打架,只能一边学着别人的招式一边还难免得挨上一两下。就在他艰难地往里挤的时候,眼前忽然闪过一道寒光。

 安迷修急得瞳孔骤缩,无师自通地三两下踹倒身边的人,大喊道:

 “雷狮,有刀!!”

 雷狮刚拧完一个人的脖子,闻言竟喜出望外。他张望了一下,很快便找到了寒光的出处。雷狮猛然下蹲一个扫堂腿,再跳起来揪住两个人的衣领往地上一掼,冲过去抢那把刀。

 “归我了。”握住刀柄的时候他笑了,反手就是一刀插进右后方偷袭者的肩膀,再利落拔出,血飞溅出来染红了他的手臂。

 见血了。

 打的人顿时红了眼,更加变本加厉起来。

 安迷修屡屡受阻,始终去不到雷狮身边,只能隔着一段距离喊话。

 “小心!”

 雷狮一个扭身,刀锋划过一个人的前胸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一些人吃了瘪,正招呼着去面包车上取新的刀具。

 安迷修看到雷狮身上也逐渐挂了彩。他突然倒了回去,不管那些追击自己的人,迅速钻进玛莎拉蒂的驾驶座,关上顶棚不管不顾地发动汽车朝前方冲去。

 “雷狮,闪开!”

 玛莎拉蒂横冲直撞地进了人堆,雷狮早有准备,跃上了一辆面包车车顶。

 他隔着车窗冲安迷修比了个手势。

 “不赖。这么好的车不要了?”

 安迷修下车从地上拾起两件武器,扬起脸笑了笑。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雷狮从车顶上跳下来,与他背靠背。

 “早就想换辆帕加尼了。”

 两个人配合起来就方便了很多,虽然还是免不了受伤,却比单打独斗的时候省力点。而且雷狮反应迅猛,出手角度刁钻,躲也躲得快,没多久场内站着的人便越来越少。

 等到安迷修踢开最后一个人,两个人几乎也只剩喘着粗气互相扶持的力气了。雷狮用手背揩了揩唇边的血,抹到安迷修脸上。他们看着对方,都狼狈得很。

 忽然两人乐不可支地笑了,好一会才停下来。

 “怎么样,打人爽吧?”

 “爽。”安迷修说,“但还是不要有下次了。”

 “你该给我付学费了。”雷狮说。

 “多少?我看差不多一辈子够了吧。”

 “脸真大,我要你一辈子有什么用。”雷狮就地坐了下来,“人生得意须尽欢,别动不动就一辈子的。嘶……”

 “别动,我帮你看看。”安迷修自告奋勇地蹲在他背后,小心地掀起被血粘在皮肤上的衣物。

 坐下来后才感觉到深入神经的疲惫。雷狮揉了揉乱七八糟的头发,摘下破碎肮脏的头巾扔在地上,布料很快被血水浸透了。

 许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过了。

 安迷修温热的手指碰到了他的伤口,他也没有发出声音。原来不怕死的感觉就是这样,只要知道敌堆外面有一个人站着,就足够下定以命相博的决心了。

    夜色微凉,风里还带着腥气。雷狮扯了扯衣领散热,嘴边情不自禁地飘出一丝快意来。

 “安迷修,快过零点了吧?”他舒展着眉眼偏过头问身后的人,濡湿的深色头发在昏暗的光线里如浓墨泼洒,“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

 “砰!”

    安迷修的手还停留在温热的皮肤上,闻声抬头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细细欣赏那个回眸的瞬间,就被一声撕破空间的枪响击碎了心脏。

 时间放慢了。

 血花喷溅,落在他的眼睛里,艳红糅进了干净的碧绿。

 世界短暂的安静了几秒。安迷修一时无法发声,只张着口一把揽住了倒下的雷狮,他脸颊上的汗珠由于惯性加快了滑落的速度,滚进了微敞的衣领。

 岳青桀桀狞笑着从地上缓缓爬了起来,手里的枪口还冒着薄烟。

 “我……就算死,也要拉他垫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两个……谁也别想好过!!”

 雷狮被击中的时候觉得全身都痛得想骂街,所以分辨不出岳青射中了哪里。他失去意识前只能听到那丧心病狂的笑声,还有谁变调破音的怒吼。
  
  
(从这里开始下文的BGM:As Long as You Love Me务必点开!)

 雷狮发现自己正身处那个他一辈子也忘不了的废旧仓库,看见面前站着小时候的自己,阴郁又胆小,缩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他。

 “你死了。”小男孩沙哑着嗓子说,“像我一样。”

 雷狮反应了几秒,不耐烦地咋舌,走上前拎起男孩的衣襟,把他扔在地上上手就揍。

 “这世界上除了岳青我最想揍的就是你。”他边打边说,拳拳到肉,毫不留情,“岳青已经被我打过了,就差你了。感谢老天爷开眼。”

 “你……打我…也没用……”小男孩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一颗乳牙摇摇欲坠地挂着,“反正你就是已经……”

 雷狮最后给了他一脚,把不动听的话给他踹回肚子里,同样笑着说:“谢谢你让我知道自己没死。死人还会做梦?”

 “这不是梦。”年幼的他抱着肚子剧烈地咳了咳,咯咯笑着说,“这里是地狱。”

 “你死了,雷狮。”

 “拉倒吧。”雷狮警告地指了指他,“全世界都死了我也要活着。少说话,别又惹我打你。”

 他话音刚落,突然斜刺里窜出一个小小的身影,撞在雷狮身上把他推开,张开腿像老鹰捉小鸡里的母鸡似的护在小雷狮身前。

 “不许你欺负他!”

 小男孩睁着一双碧绿碧绿的眸子,脸蛋白嫩得能掐出水,一身干干净净的背带裤制服小皮鞋,立着眉毛凶凶地盯着雷狮。

 “滚开,我不要你管。”小雷狮立刻转了矛头,从地上爬起来气呼呼地要把前面的人拽开。

 雷狮后退一小步稳住重心,再一看眼前的景象顿时乐了。

 “你是安迷修?”他蹲下身看着与周围肮脏的环境格格不入、像个从天而降的天使一样的男孩,问道。

 “你怎么知道?”小安迷修眨了眨眼。

 “这里是地狱,你来做什么?”

 小安迷修不知道是不是社交障碍犯了,像是无法听懂稍复杂些的句子,一脸傻样,没有回话。

 “为什么护着他?”雷狮也不期待上一个问题的回答,而是指了指他身后龇牙咧嘴的小雷狮,“他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家伙。让开。”

 小安迷修被这成年人的架势唬了一跳,肩膀都吓得缩了缩,却还是没有让开。

 “不…不行!”他坚决地说,“大家都不喜欢他,只有我能保护他!如果连我都不站在他身边,我怕他会觉得这个世界不要他了。就算、就算和全世界为敌,我也要……”

 雷狮一言不发地站了起来,上去就是一脚,将小安迷修和他身后的小雷狮踢倒在一起,然后笑着冲蜷成一团的男孩们挥了挥手。

 外面的他一定也在拼命保护着他。

 “那你继续护着你的雷狮吧。”

 雷狮说着,放心地向后仰倒下去。

    以前不能摔倒,是因为受伤后只会让自己更容易因无法觅食而死亡。但现在不一样了——一定有人会接住他。

 “我去找我的安迷修了。”
  
  
 雷狮缓缓睁开眼。光线迫不及待地透过眼皮的缝隙钻了进来,差点逼得他流出眼泪。

 他躺在病房里,手指上夹着测血氧饱和度的仪器。雷狮动了动僵硬的脖子,看到了床头柜上的鲜花、果篮,还有隔壁床的安迷修。

 而安迷修也正看着他。

 雷狮不合时宜地想笑。两个人一起躺病房,仿佛已经执子之手走过了一辈子的老夫妻。他试着找到自己的声音,开口道:“久等。”

 安迷修笑了笑,没说话。

 病房里的空气变得绵软起来。

 下一秒雷狮缓缓坐起,拔掉身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下床踉跄了几步才扶着窗框站稳。

 窗外正吹来一阵风,似乎带着果香。他放眼朝窗外望去,俯瞰自己所能看到的世界,庆幸在世一场,能走过那么多的路。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安迷修也坐了起来。

 “看见了什么?”安迷修轻声问道。

 “十字路口。” 雷狮答。

 “还有呢?”

 “有个小男孩在人流里追一只猫。”

 隔了好半晌,一双手环住雷狮的腰,一具滚烫的躯体贴了上来,两颗心脏紧紧相贴。

 “追到了吗?”

 腰间的手在收紧。雷狮难得地叹了口气,嘴角的弧度却忍不住越扬越高。

 “追到了。”

 

—————The End—————

Free talk:
终于完结了!虽然也没多长但还是太不容易了我爆哭!!

这是我第一篇连载,不仅是入安雷坑的第一篇,也是开始写文的第一篇。

我这个人是很三分钟热度的,本来以为这篇文一定写不完,没想到为爱发电居然撑到最后。全部是凭着对安雷的爱。

安雷也是我有史以来最惦记、最牵挂、最热爱的cp,没有之一。

其实想说的很多,但是一下子也有点无语凝噎,无从说起。

首先谢谢大家的支持,谢谢每一位推荐喜欢评论的各位,你们都是我的天使。有幸在安雷遇到你们。同时也感谢 @有没有好听的ID啊? 帮我渡过脑洞瓶颈(虽然大纲后来已经改得和原来仿佛不是一个妈生的了),还有 @柳予君  @讲点废话. 催促我、鼓励我。

我的写作水平有限,也没有什么美丽的辞藻,描写的能力在圈里差不多可以归在下游,所以这篇文大多是剧情,衔接和连贯、词句重复的问题我也相当苦恼,只能说还要以后多努力进步。

《十字路口》陪我走过了整个寒假。开学后就是初三下学期了,会很忙,手机能不能保住也还是未知数,总之是肯定连周更都很难做到的。等到六月中旬中考完后才是解放。不管怎样,正如狙老师所说的,我也想在现实里为自己的前程努力搏一把,将安雷变为动力。

这篇文里很多不满意,反正对我来说基本上没有一章是看得顺眼的……不过,我已经尽力了。私心想收到多多的文评和建议!✺◟(∗❛ัᴗ❛ั∗)◞✺

希望大家能继续喜欢他们。人有悲欢离合,这个圈子终会有离散变冷的一天,只愿当多年之后我们回忆起这段时间,依然能够会心一笑,想起当时自己的心境,当年的团结、拼劲和扶持,还有那年最好的安迷修和雷狮。

文里的安迷修和雷狮,他们都是温柔的人,只是方式不一样。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我也看到了很多生活不顺心的仙女们,作为旁观者的安慰总是收效甚微,我只能自私地希望诸位都能像文里的他们一样,不管经历怎样的泥沼,都要勇敢地爬出来。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茫然四顾时,能够找到自己的方向。

你看,世界真的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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